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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私會舟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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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山綠水,風景如畫。

一艘小船泊在渡口,水中蓮葉偏偏,舟上少年郎朗,幸好此處無人,無人來破壞此畫卷。

將霧宸淵推給周胤的話雖然有一時意氣,可也能說是思慮後的結果。

侈玉沈露出淡淡苦笑,他相信,若霧宸淵嫁入武王府,一定會雞犬不寧了吧?霧宸淵有多厲害,多不安定,多隨心所欲,大概只有他最清楚。

冉香一直是個識時務的人,遇到強敵,要戰則必勝!要敗則早退,且,周胤昨晚有負與她,以她那樣的性子,雖不曾說過,但也看得出來是不願與人共侍一夫的。

一陣漣漪過來,船身輕晃,侈玉沈瞇著眼打量身邊的一切,一切,似歷歷在目。

當年,他曾在此處立誓:若得冉香歸室,此生執手她一人。

那時候,她是多麽感動?

身後傳來細細的腳步聲,侈玉沈暗道,“果然還是來了。”

木冉香有些拘束的站在侈玉沈身後,不像在死牢中那樣狼狽,他一如初見時美好,不敢看他飄然若仙的身姿,越看越覺得襯出了她婦人之態。

“如此,你還覺得周胤是你良人?”

侈玉沈突然出聲叫木冉香一楞。

他徐徐轉身,風揚起他的發絲,自是那般清華不沾煙火。

如此氣質,如此情深,也只有他一人了……

木冉香不覺就濕了眼眶。

心中委屈之時,唯一能想到的傾訴對象,便是侈玉沈,然而,他卻要回國了,也許,還是永遠離開。

侈玉沈邀請她上船,想也不想的,木冉香便踏了上去,小舟一動,便陷入蓮葉之中。

四目相對,似將昨日重演,昔日淡淡的柔情重現,竟叫木冉香越發委屈,落下淚來。

“此處還是那般,一點沒變,倒是我們,卻好似已歷經滄田。”她輕啜著看他,“一直不曾好好說話……不想當初一別,再見時,你清華不變,而我,已是人婦。”

侈玉沈坐在他對面,淡漠的臉上有著些許不易察覺的傷痛,這樣的變故,亦是他沒有預料到的。

原以為心中早已麻木,可再回想仍會鈍痛。

他目光清澈,一如當年,

“當初,若在選擇一次,你可會跟我走?”

似被觸動了被隱藏的心弦,如今四下無人時,木冉香才大哭起來,放縱自己如那時一般,輕率的倒在侈玉沈懷中。這樣深刻的感情,這樣寬容的溫度,她每每想起都是悲痛萬非。

“若能重來,必非此光景……只是……”只是哪有那樣的好事?

若當初選擇的是侈玉沈,她此刻必然是不同的吧?侈玉沈一定會百倍珍愛於她,不會再讓她思慮那些有的沒的……人前風光,人後算計。

周胤,她也喜歡周胤,同樣優秀的男子,同樣對她有情,可周胤眼中,江山比她更重……

侈玉沈擁著木冉香,多久了,多久不曾這樣抱過她?

想他侈玉沈為了得到木冉香,可謂費盡心思,可沒想到到頭來也只是白費力氣罷了……她終究是別人的妻子,而他,是鄰國的太子。

這種傷痛不能不厲害,屢屢叫他心痛的幾乎窒息。

“如今,他要另娶她人了……”

或許,是個機會?

侈玉沈低頭看她,憐惜的擦去她的淚水,

“你,還要守在他身邊,過著宅內分鬥的日子?”

木冉香身形一顫,眼中露出恨意,對於賜婚,周胤竟然欣然接受!難道重生一次,她再次看走了眼?他並不是真的那麽在意她?

侈玉沈低聲緩緩分辨道,“在大周,他想要登上皇位,借助聯姻是必然的,日後他三宮六院……你都要接受麽?”

不要!

木冉香掙紮的從侈玉沈懷中爬起來。

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!周胤為什麽不向她解釋?明明新婚之夜,何其溫柔,他許諾過,一生一世一雙人!可為何成婚不久,便要另娶她人?

難道她這輩子,苦苦鉆營,仍舊是個被小妾害死的下場麽?

那她重活這一輩子又是為了什麽?

無邊的怨氣恒生,重活一世,她便立誓,別人不仁,我便不義!周胤你為何要這樣對我?

見她痛苦,侈玉沈如何忍心?帶著點點希望,他輕聲說,

“若……我仍願意娶你,仍願意執你一人……你,可還願意嫁我?”

宛如晴天霹靂!木冉香難以置信的擡頭!

可侈玉沈目光真摯,帶著孩子氣的認真,她知道,侈玉沈是說到做到的!

可,她還有那個資格?

她已是人婦,沒了清白,她,如何配得上侈玉沈這個幹凈的男人?

一時間,太多的感觸,開心,震驚,覆雜,仿徨,一起湧上心頭,她竟不知是該苦還是該笑。

這時,侈玉沈突然抓住她的肩,讓她不得不直視自己。

讓她看清自己眼中,是多麽的熱切與希望!

“我知道這讓你為難……這違背世俗,可昨日,眼看你傷心,爭辯,被人嘲諷,我有多難過?或許我比不上周胤,但如果是我!如果我可以站在你身邊!那麽所有讓你傷心的人,我必千百遍還之!他不能。”

“我侈玉沈認定的人,永遠不變!我不在乎你的過去,我要你!你未來的一切!只要……你點頭。”

似被震懾了,木冉香呆呆的望著他,忘了言語。

一切如順水推舟,侈玉沈知道,木冉香的心……動搖了。

許久不語,木冉香也需要消化。

“聽說,側妃進門,便在一月之後……”

木冉香這才回過神了,面露恨意。

侈玉沈緩緩道,“那一天防衛松散,若是你能在皇城外百裏涼亭尋我,我便不顧一切,與你執手一生,若你不來……”他松開手,神色淡漠,好像就要隨風而去……

“若不來……我侈玉沈,絕不再纏,你我之間,灰飛煙滅……”

無數的疲憊湧上眉頭,他覆雜的,沈沈的問她。

“你會來麽?”

好似當年,他要帶她走,約好在百裏亭,他等了一天一夜,她沒有來。

這一次,你會來麽?

負了他一次,再負他第二次,木冉香,你還是人麽?

木冉香閉著眼,很痛恨自己的行為,她為什麽要去顧及身邊所有人,顧及家族,顧及後果?

有一種瘋狂在胸口燃燒,重活一次,難道不是為了瀟灑一生隨心所欲?

深深呼吸,她,可以這樣放縱一回麽?

如沖開枷鎖,如宛然新生,她睜眼,雙眸比陽光更加燦爛!

“我會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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